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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英國4年,有些朋友說我講話有點英國腔,我自己是搞不清楚啦,但看電視真的幫助很大(笑)
各種英國節目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喜劇啦,於是今天就自己挖坑自己跳,來和大家分享一下 100% 個人意見的英式幽默入門,看完不保證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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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外國人覺得搞不懂英式幽默,我剛開始也是這樣啦,但一旦了解箇中奧妙,就會覺得美式幽默相對的很直接單純,有點蠢 (沒有戰英美意圖)。要了解英式幽默,很多時候也要了解文化、歷史和那個笑點的時空背景,基本上英式幽默是百無禁忌的;很多人說英國人講話言不由衷、話中有話,恩,沒錯 (完全不想幫他們辯駁),但這也正是英式幽默的微妙之處。

諷刺 (sarcasm) 和自我嘲諷 (self-deprecation) 是英式幽默的核心,還有一臉正經地說出很好笑的話 (deadpan) 也是傳遞笑點的重要環節。像我從來不覺得美國的 SNL*1 好笑,那些演員話都還沒出口,自己就笑得亂七八糟...完全撲滅我對梗的期待。

至於大分類上有:美式喜劇也常見的情境喜劇 (Sit-com)、脫口秀 (Stand-up comedy)、喜劇劇情片 (Comedy-drama) 和較為特別的討論秀 (Comedy Panel Show) 和小品 (Sketch)、... 等。

本文因為是概論,我就來大致上說一下個人觀察到英式幽默的特色吧!


 

一、輕描淡寫和諷刺

前面提到諷刺和自嘲是英式幽默的中流砥柱(?),英國人的諷刺可以說是多到滿出來,整個英式英文對話就是建立在諷刺上 (不要嚇人)。因此幾乎所有喜劇都會出現諷刺的台詞,以下就隨機選擇兩個做為範本。至於輕描淡寫 (understatement) 的部分,如果對英式英文熟悉的人會發現,語言中常出現 a bit, probably, quite, rather 等修飾程度詞語,英國人常在說話時走中庸路線,不論好壞,說話描述的強度都比自己實際感受到的強度弱上許多,這也可以構成笑點。其實這部分我一直在考慮如何翻譯,大概就是話中有話、言不由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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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英式諷刺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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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ad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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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境喜劇 Fawlty Towers 中 understatement 的例子

 

二、自我嘲諷

相對於美國的角色自我中心、正面積極,英式喜劇從來不忌諱嘲諷自己的失敗和缺點。情境喜劇偷窺秀 (Peep Show) 正是圍繞在兩個魯蛇對自身及周遭一切的厭惡;至於英國的 Stand-ups 就更是充滿各種自婊,美國方面我能想到的大概只有早期的 Steven Colbert。最近BBC爆紅的女性喜劇 Fleabag 更是將自我厭惡推到高峰,女主角近於自我毀滅般的自婊令人連聲叫好同時又感到心痛,下圖選比較闔家觀賞的橋段。更有將中二及自婊和一,充斥著思春少年黃腔的下流(?)青少年喜劇 Inbetween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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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ep S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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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eab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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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betweeners 的闔家觀賞截圖

 

三、百無禁忌

種族歧視、性別歧視、年齡歧視、刻板印象、政治敏感、死亡等,英國人完全沒在怕冒犯到人。這部分除了在電視上呈現外,也充斥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嘲諷,有時頗讓外國人感到一頭霧水,覺得「 開這玩笑真的沒問題嗎?」由 David Walliams 和 Matt Lucas 主演的短劇小品 Little Britain 即以英國各階級、地區人物刻板印象為靈感,並以誇張的造型和演技加以嘲諷。影片中的腳色 Vicky Pollard 即是被誇張詮釋後的本劇經典角色之一,靈感來自教育程度較低,非中產階級家庭出身的女性,在英國還真有女生是這樣說話的,當然速度放慢2倍啦!除此之外,蘇格蘭喜劇家 Franky Boyle 更是常在自己的演出中大開各種禁忌玩笑,地獄梗 *4 連連,以下為引用,請正義魔人勿鞭,他的尺度就連在英國都常備受爭議。另外還有經典愛爾蘭情境喜劇 Father Ted,以偏遠離島地區的三位神父為主角,其中一位角色設定抽菸、酗酒又好色,完全不怕教會反彈。


Little Britain 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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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y Boyle 開 Michael Jackson 疑似戀童的玩笑,說真的我覺得戀童這議題在亞洲反而沒這麼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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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her Ted 主角之一 Father Jack 

 

四、一臉正經講幹話(?)

這點也算是英式喜劇的要素之一,基本上所有類型的英式喜劇,都免不了一本正經地說出無厘頭或令人捧腹的話。這個現象在偽紀錄片 (Mockmentary) 中更為明顯,喜劇演員兼作家 Chris Morris 就是偽紀錄片的好手。他的節目 The Day Today 和 Brass Eye 都偽裝成新聞型節目,大婊社會現象的同時,也婊新聞媒體。大中華民國眼球中央電視台大概就是這類型。 (幫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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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ss Eye 節目中最具爭議的一集 Paedogod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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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ay Today

 

五、深度

英國目前檯面上大咖的喜劇演員或喜劇家 *2 ,例如世界知名的豆豆先生演員 Rowan Atkinson 即畢業自牛津大學電機工程學系、知名電視主持人Stephen Fry 和演出美劇"怪醫豪斯"而受台灣觀眾所知的演員 Hugh Laurie,兩人結識於劍橋大學戲劇社 (Cambridge University Footlights Dramatic Club) *3,甫出道時曾組成喜劇組合 Fry and Laurie,以慧黠、冷僻風格的喜劇小品走紅。更別提泰斗級的喜劇組合蒙地蟒蛇 (Monty Python),各個都是津橋學派出身。雖然學歷和好不好笑沒有關係,但學歷和搞笑的深度則有不小關係了。許多英國喜劇演員也會參與劇本寫作,而寫劇本則牽涉到A bit of Fry and Laurie 正是最會玩弄學識和文字遊戲的喜劇之一。由 Stephen Fry 主持的冷知識問答節目QI 也是讓人長知識的英式喜劇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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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it of Fry and Laurie,這種文字遊戲一說明就不好笑了

 

六、荒誕超現實

類型喜劇方面,英國的超現實主義出了許多經典,而說到超現實喜劇,第一個要提的絕對是英國當代喜劇大師級的 Monty Python,他們在英語國家 (宅界) 的影響力大到有電腦工程師將開發的程式語言以他們命名:Python,當今最廣泛應用的程式語言之一,開發者還常在各更新中藏他們的喜劇橋段。Monty Python 其實我當初覺得很難接受,因為超現實到有點看不懂,但後來說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慢慢發覺他們的魅力,對幾個知名的短劇台詞也可以琅琅上口了 (好宅)。另外較新生代的還有也是荒唐到好笑的 Mighty Boosh,光角色設定就超莫名,一對好友、一隻猩猩和一個巫醫一起經營一間骨董店,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Monty Python 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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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ghty Boosh 宣傳照


七、日常中的異常

這個應該是很多黑色喜劇都會有的設定,但有幾部英國喜劇真的將這點發揮的淋漓盡致。 前面提過的 Little Britain 也帶有點這種風格,我個人最喜歡的是 The League of Gentlemen ,故事設定在一個看似寧靜的英國鄉間的虛構小鎮,整部作品都散發出一種怪異詭譎的氣氛,與此同時卻又讓人會心一笑,還是只有我太變態 (喂)。 另外一部類似風格但較為輕鬆愉快的是 Green Wing,情境設定在一所虛構的醫院,裡面員工都是各種怪咖,社內戀愛、職場性騷擾、職場霸凌... 都成為玩笑的一部份。大家可能比較熟的 Edgar Wright 和 Simon Pegg 及 Nick Frost 合作的 Blood and Ice Cream Trilogy 也會被我歸類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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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 Wing 宣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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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eague of Gentlemen 最知名的台詞

 

八、其他

當然除了上述一些有點(?)不正常的笑點和幽默以外,英國喜劇也有許多貼近小人物,較闔家觀賞的一面。當然該有的角色刻板印象、尖酸諷刺一點不少,但尺度相對安全一點。例如,適合入門的 IT Crowd、Outnumbered、Open All Hours... 等。這些會在之後的篇幅裡做介紹,順便推薦幾部必看作品。第一篇就先寫到這裡,可以舉的例子好多,下一篇就會來推薦一些必看作品,當然看不懂不要怪我,寫這篇文查資料時看到一句話可以完美解釋對英式幽默的接受和理解:For the best thing about British humour is that it is not something you can learn, it’s something that grows on you. (不準確翻譯:英式幽默的精妙之處在於,這是學不來的,只能讓他在你的腦裡慢慢長出來)

敬請期待下篇推薦清單

 


 

 

1. 美國 NBC 電視台長壽喜劇節目 Saturday Night Live,以現場直播小短劇為主
2. 此處指專做 Stand-up Comedy 類似單口相聲的一人秀的喜劇演員,為和演出小短劇或情既喜劇的喜劇演員做區分
3. 順道一提,奧斯卡影后 Emma Thompson 和新科影后 Olivia Colman 也都出身於此戲劇社
4.  Hellish gags,指以他人或是自身的殘障、悲劇或其他足以引人悲傷、憤怒的事情做為幽默、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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